日军战俘列队通过哈尔滨大街，一旁是其时哈尔滨的地标修建圣尼古拉教堂。 东北抗日联军博物馆供图

  5月22日，圣尼古拉教堂原址已改建成为红博广场阳光大厅。新京报记者 王嘉宁 摄

  李敏家里摆满了和东北抗联有关的物品，墙上悬挂着各路军将领的画像、呼吁树立抗日统一战线的函件，这儿像一个关于东北抗日联军的小型展览馆。

  关于70多年前东北抗联的往事，现年92岁的李敏有着明晰的回想，讲着讲着，她会不自觉地唱起战友们在山林里唱的那些抗联歌曲。

  抗联兵士挨饿时能吃到草根、树皮是走运的。到了冰天冻地，大雪掩盖时，草根也寻不到了。饿极了，兵士们只能把乌拉鞋泡在雪水里，洗洁净去去味儿，再煮熟吃。乌拉鞋是山里野猪皮做成的，熬上大半天，就发软变成了胶。“吃上一口就能睁开眼睛了，”李敏说，“可乌拉鞋十分有限，还得穿戴出去交兵。”因为饥寒难耐，行进在齐腰深的大雪中，有的兵士走着走着就不动了。

  伤病也成了抗联兵士的大敌。前几年，李敏从从前战役过的山上移来一棵“老窝眼”（音）树苗，种在宅院里，现在绿叶如盖。李敏对这棵树有着殷切的爱情。关于在深山作战的东北抗联军来说，“老窝眼”能救命。因没有药，伤员溃烂的创伤爬满蛆虫。李敏和战友们就上山收集“老窝眼”的叶子、树皮，用煮后的水涂在创伤上，清火解毒，驱逐蛆虫。

  “那时关东军用的都是三八大盖，上弹速度很快，不怕风沙，射程远，能打到一公里开外。”于文生说，相比之下，东北抗联兵士一向没有标配兵器，兵士们最先用的是打猎的土炮、霰弹枪，这些枪射程只要百八十米。后来，兵士们手里的家伙逐步换成了从日伪军那里缉获的兵器。抗联全军军长赵尚志的手枪便是从日军缉获的一把美国。“那时，一个兵士背好几把枪，因为子弹也是捡来的，都不知道能用在哪支枪上。”于文生说。

  抗联独立师从佳木斯运来这个车床，然后躲藏在运送柴草的车里送上了山。山里没有电，兵士们把一个大铁轮装在木架子上，挂上皮带，四个人轮换着摇摆，使机头旋转。抗联还特意从奉天请来师傅，扒铁轨做质料，制造出五十来杆撸子枪。1938年2月，日军向七星砬子开释毒气，兵士和工人将来之不易的机床埋好后，与日军打开奋斗，大部分都献身了。

  李龙以为，赵尚志在“冰趟子”进行的埋伏战，就充沛的利用了气候地形，发挥了抗联本身的优势。1937年3月初，在冰雪掩盖的东北小兴安岭崎岖的山林，赵尚志带领第全军军部和榜首、第五师300多人向西北远征，日本竹内部队守田大尉率敌700多人征伐队跟随这以后。为脱节敌军，诱敌深入设伏，赵尚志的部队行军至海伦到通北邻近山区一处叫“冰趟子”的当地打崎岖击战。

  “冰趟子”是一段细长的冰面，润滑如镜，走在上面摔得人仰马翻。本来这儿有一眼终年不冻的山泉，从山上流下，结成长长的冰坡。李龙说，“冰趟子”是通北县城从西向东进入山谷的必经之路。冰道南侧是一座小山，山上有稠密的杂树丛，合适打埋伏。邻近有四座伐木工人住的木营，赵尚志当即决议构筑工事，在每个木营的墙上挖出一排排枪眼，还用冰雪浇筑交通壕，在沟侧山林设伏，从山口到谷底安置成一个“口袋阵”。

  战役一向继续到深夜，兵士们的枪冻得拉不开大栓，手指也无法扣动扳机，只好轮流到木营里烤火。到了后半夜，日伪军趴在冰面上反抗，随气温下降，枪油凝结，机枪打了一阵就哑巴了。天快亮时，敌军已溃不成军，赵尚志乘胜追击。日伪军死伤300多人。其间，日军军官守田大尉、准尉津田庆一等7人被击毙，赵尚志部队献身7人。

  西征路上，抗联兵士的头发变长了，脸和手被冻得发紫发黑，絮着乌拉草的棉衣被灌木树划破。卢连峰回想，兵士们真实不由得了就烤火，乌拉鞋沾了雪水后会再次冻冰，走起路来很简略掉。走着走着，脚后跟的肉翻了出来，骨头都露在外面了，“只能用脚尖走，就像野猪相同，咯吱咯吱的。”与其他部队汇合时，十一军就剩下了几百人，一千多名兵士都留在了小兴安岭那儿，都死了。苦得都不能说了。”提到这儿，卢连峰缄默沉静了。

  周淑玲1935年参加东北抗日联军第全军，担任搜集情报和联络作业，那时她只要17岁。后来，周淑玲与抗联第全军四师32团团长李铭顺结为夫妻。现在，居住在沈阳的周淑玲卧病在床，听力并不好，但关于抗联那段回想依旧形象十分深入。抗战环境异常艰苦，只能靠野菜、树皮、草根果腹，周淑玲两个孩子因为冰冷和饥饿，都死在路上。“不是那么简略就能过来的。”她叹气说。

  到了1939年，“要兵器没兵器，要人没人，处处都是敌人。”周淑玲回想，其时抗联将领决议到苏联休整保存实力。李铭顺在苏联内务部任职，要定时过境回到东北侦查各个省市敌军的状况，为苏联远东军的反扑提供情报。周淑玲说，“其时有一首歌，‘苏联部队带着咱们出发到我国’，那时我们都等着打回东北解放东北。”

  1942年8月1日，东北抗日联军在苏联正式组成东北抗日联军教训旅，周保中任旅长。1945年8月8日，苏联正式对日宣战，并派出远东军进入东北战场。日本屈服后，东北抗日联军先与前进东北的八路军、新四军兼并，改编为东北公民自治军，周保中任副总司令，后又改称为东北民主联军。至此，东北抗日联军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。

  抗联在深山老林里建有多种“密营”，它们结构不同，规划不等。有的是架子式，这种房子没有梁、柱等，而是用较粗的木杆穿插架在一同，房顶抹泥或用树皮遮苫，俗称马架子式。另一种是地窝子式，即挑选有利地形和向阳的山坡，顺着山形地形向地下挖洞一米至两米深，四周用木棱垒起，边挖边垒以作为墙体，地上部分起脊，保暖性强于前一种。